2019年5月14日,星期二,这看似平常的一天,却因父亲的手术变成了我人生中最不平常的一天。
签了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的同意书,各种可能发生的并发症、意外、后遗症在医生的口中听起来都特别难听刺耳,我和母亲、伯父都签下了名字,医生安慰我们,说这在他们看来属于常规手术,但我却感觉一瞬间就把父亲的所有,全权交给了医院、医生。
特别害怕,想想那冰冷的手术刀要切开父亲的胸膛、胸骨,我就觉得隐隐作痛。
15:00,父亲坐上了护士准备的轮椅,由她送父亲去手术室,我们在后面抱着一大袋的药、针水,抱着一些叫不出名的塑料管,生怕父亲看见那些蓝色没有温度的塑料管会心生恐惧,我始终站在父亲轮椅的后面。不知道父亲在进手术室时想着什么,一句话都没说,到了手术室门前,我对父亲说到:“老爸加油,我们在外面等你”,不知道有没听到,父亲没有出声,父亲走下轮椅,小舅在后面跟着上前“姐夫,我们在外面等你”,父亲始终没有出声,我们就这样看着父亲躺在医生准备好的手术床上,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,步履沉重的上了25楼的亲属等待室。
坐了一会,对讲机突然叫到我们,我一下站起了身,叫上其他人冲下了24楼。
由于是手术前需要身体全麻,麻醉医师说全身麻醉有些危险,稍有不慎,会引发很严重的并发症,意料之中,需要签麻醉同意书。医生是善良的,末了,他向我们保证他会尽力做好来的。
手术的时间特别长,特别煎熬,不知道手术室里是什么样的情况,手术顺不顺利,医生有没遇到什么困难,各种想法一直围绕着我的脑袋转,我不敢想任何后果。
大家都在等着,亲属等待室里挨挨挤挤的人盯着面前那块永远显示“手术进行中,请等候…”的显示屏,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一样。室里冷气有点低,我起身企图把温度调高点,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升温的效果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对讲机里时不时传出“XXX科 某某家属请到24楼 手术成功”,好希望下个就是我父亲的名字。
我们一直在估计父亲手术结束的时间,医生说整个手术大概4个小时,我们想着19点就能见到父亲了吧。
17:50分,母亲让我们去吃饭,她在这里继续等,我们都说不饿,等手术成功后再去吃也不晚。
18:30分,我们更加认真的听着对讲机,生怕漏过任何一条消息。
20:00分,母亲说她已经坐不住了,满脑子就是担心,怎么这么久。大家还没吃饭,可是我们又觉得应该差不多就要出来了,都这个时间了。遇到了跟着父亲主刀医生做事的一个医生,他说手术还算顺利,不知道是安慰还是什么,我们多多少少比较放心了。
21:23分,还是没有消息,父亲进手术室已经快6个小时了。朋友安慰我说只要医生中途没叫你们,就说明是没事。
22:00分,终于我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小声的父亲的名字,我立马冲了出去,告诉他们下去24楼,在手术室门外,我们看见主刀医生,他腹部的手术服,手套都是血迹,这种场景,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。医生说:“手术差不多要结束了,血管比较差,堵塞的情况比较严重,搭了4条血管,现在还差一些收尾工作,40、50分钟后就可以出来了,你们大概30分钟后在这里等着”。大家松了一口气,纷纷向亲朋好友报个平安信,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。
终于在历时7小时50分手术后,父亲的手术宣告成功结束,手术室门打开,里面一阵陈冷水往外吹着,6、7个医生蹑手蹑脚推着手术床从手术室里出来,父亲躺在床上,嘴里塞着呼吸管,可以看见的地方都被涂上了绿色的消毒药水,真的辛苦了,这种感觉无法言表。
父亲进了ICU,医生让我们可以散去了。目前就希望父亲能顺利转到普通病房,早日康复,然后出院。
我们走的时候,医院还有很多外科医生、护士们在加班加点的工作,他们真的值得我们尊敬。